火龙果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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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扎】无人生还(au)(莫萨)(九)

我写得太慢了_(:з)∠)_

这晚莫扎特没有离开,尽管他本应这么做。他把自己埋在萨列里怀里,他们交谈生活与音乐与一切。萨列里心知自己的确爱他,但完全爱他——他还做不到。他们谈得越多,横挡在他们之间的,莫扎特妙极的音乐就越高耸。遑论死亡的阴影还在徘徊。他看得出来莫扎特身上带着一股不在乎的气势,但他,他没有。他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和努力爬到乐师长的位置,这在死亡和莫扎特跟前却看起来像个笑话,
他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爱自己,他曾最引以为豪的作曲能力在他面前黯然失色,除此之外他身上更找不到一丝可取之处,何况莫扎特应该清楚那些指控的真实性。这算什么,神在重重打击过人后给予的甜头吗?
他问不出口。
莫扎特没有注意到他过多的沉默,他絮絮地说着,直到他们都沉进梦乡里。

第二天一早,莫扎特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隔着几个房间,穿着浴袍,还没来得及把手从门把上放下来的梅万。
“您也起这么早!”莫扎特和他打招呼,而对方脸上的惊诧简直要溢出来了,大概是被莫扎特从萨列里房间里出来这一事实大大唬了一跳:“是的——是的——我刚起,您这是?”
“我们整晚都在作曲,先生,我们有个好念头——《杀人交响曲》,听起来怎么样?”
于是轮到房间里的萨列里惊诧了,他未曾想到眼前这人会遮掩,虽然今早他们的确交流过《杀人交响曲》这个想法,主要是莫扎特说,他听。
“莫扎特!”于是他喊道,“您别忘了把剩下的那个小节谱好!”
“诸位,”达·蓬特的声音从底下传来,“你们最好来看看这个。”
他们对视一眼,走下楼去,跟着达蓬特进到庭院里。
科洛雷多主教脸朝下倒在地上,脑袋上插着一把斧头。
“七个小兵人,用刀砍木棍,一个砍自己,还剩六个人。”莫扎特背出那首童谣的内容,语调轻快而活泼,在尸体跟前听起来格外让人发冷,惹来了达·蓬特怀疑的目光。萨列里安抚地拍拍莫扎特的肩膀,沉稳地说道:“我们最好叫醒其他人。”
放下手后他才觉出手心在发烫。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他们去叫,身处这样的险境下,谁也不会比谁睡得更沉,或许科洛雷多主教除外,但他已进入永恒的睡眠了。他们回去时众人已聚在了大厅,费了一番口舌解释,再免不了多走一个来回后,科洛雷多主教的尸体也被搬到了临时的停尸房去。
萨列里猜测罗森博格有话想对自己说,后者的眼神不停地飘忽过来,又赶紧在他看回去时扯走。他朝他靠近两步,几秒钟后又按原样缩回去。可能和昨晚的事情有关,他和莫扎特弄出的声音不小,罗森博格如果没有睡熟就可能听到。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他们是在作曲这个说法。好在罗森博格最后也没有问出口,甚至破天荒地没有对因为少了科洛雷多主教而排到他身边坐的酒馆老板提出意见。
他真的是被吓住了,萨列里想,我也是,他们都是,除了莫扎特。他偷眼看过去,收到金头发音乐家的一个眨眼。
您要活下去,他垂下眼睛,告诉自己,您会活下去。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酒馆老板说道,“我不能。”
“我们尽量不要再单独行动了,”达·蓬特补充道。
“我不明白——科洛雷多主教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在这么早的时候?”阿洛伊西亚柔软而困惑地问,准确地说,是问莫扎特。
“他提到过他是受威胁而来的,”达·蓬特看莫扎特一眼,发现他并无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可他也没有拒绝阿洛伊西亚挨过去的手,“如果有人拿这个由头约他一大早到那儿,这就说得通了。”
“噢,噢,您好像什么都知道。”罗森博格眯起眼,显然意有所指。达·蓬特恼火地看着这个自己平日不敢得罪的人,就在此刻他猛地意识到掣肘已经不存在,他们都被剥夺了身份,只是孤岛上的困兽,他学他的样子眯起眼:“这里总要有个聪明人。”
冰面被这句话凿裂,底下的暗流涌到了台面上来。没有人为达·蓬特或罗森博格总管中的任一人帮腔——莫扎特想的,但他要专心应对过分热情的阿洛伊西亚。萨列里一向缄默,就连最会打圆场的梅万也只是担忧地来回看着两人,一言不发。半个钟头后还是乐师长出于社交礼仪率先开启一个无关痛痒的新话题,莫扎特积极附和,他们在这副和谐的胶着气氛中熬过中午。
“您对我太热情啦,朗治夫人,”服过药后莫扎特摇摇头,把笑意堆在眼角,“您不怕我是凶手吗?”
萨列里听出他的声音发虚,是病症的原因吗,他忍不住想,还是别的?
“我们中的一个?”阿洛伊西亚缓慢把这句话重复两遍,“或许是这样——又或许岛上的确还有个凶手,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
“我们需要再好好谈论一下。”达·蓬特询问他们的意见,酒馆老板摇摇头:“我累了,我要睡会儿。”
罗森博格同样提出对休息时间的要求。
“那我们两个钟头后见,在这儿。”剧作家问道,“都同意吗?”
没人再提出异议。
然而两个钟头后他们没有见到梅万,最后罗森博格发现了梅万的尸体,就在停尸房里,他推开房门时一只蜜蜂正迎面撞出来,翅膀震出嗡嗡声。酒馆老板躺在地上,紧闭着眼。
“他死了,”罗森博格叫道,“有个针眼——他可能是被注射了什么——氰化物——我的老天啊...”
“一个被蜇死,还差五个人。”阿洛伊西亚站得最远,他们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我们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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